【全j主nino】荒原之宴(第二十三更)

时隔一个月的更新!先跟大家说声抱歉。

如果是新读者,请注意这是吉原设定,慎慎慎。


这次接着上次旬润花男时期,慢慢步入06年及硫磺岛。



座敷持(六)下


正如松本润预想的,小栗作了他的常恩之后他的身价果真一路高升,甚至超过了其他馆的一些散茶。他如今在吉原已经炙手可热,不少人不惜重金只为在茶会上见他一面。而小栗对此倒是非常大方。他不在乎松本和多少人发生关系,金钱和衣食上的补助绵绵不绝。唯一能让人感到他占有欲的就是他给松本润办的那些宴会。不管是什么节日,甚至随便某一天寻个由头就能大张旗鼓地在吉原设宴。这个时候他就会牵着松本润的手从茶室正门缓缓走进来,像在对在座的的每个人炫耀他的藏品。

对此他们两人都心照不宣——各取所需罢了。


而松本润则借机把他的几位同期宣传了出去。每次他出席茶会时总会邀请一个人同行,有时是二宫,有时是相叶,有时是樱井或大野。如此下来,客人们慢慢也注意到身陷囹圄几乎被新人埋没的他们,并且热情地施予援手。至此,每晚的见世他们终于不再是被挑剩下的那些,名册上的身价也不再垫底。

九月份松本润过了二十二岁生日。小栗旬邀请了江户城以及整个吉原最有头有脸的人出席他的生日宴会。在这一天,相叶雅纪也终于收获了自己的常恩——与他相识已一年的志村健先生。

志村先生已经五十多岁,但是至今未娶,膝下也没有孩子。尽管如此他却是个非常风趣的老人,说话做事都透着股老顽童的气息。相叶初与他相识时正是他最潦倒的时期,大病初愈身价又低,一连几个晚上都等不到客人。一天他跟着馆里的几名散茶出席宴会,心中郁结就多喝了几杯,谁知竟这样一发不可收拾,醉得倒了下去。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人怀里,头枕着他的大腿,眼睛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尖。他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才看清眼前是一名两鬓斑白的老人,正慈眉善目地看着他。

他忙磕头致歉:“实在对不起,我刚刚有些醉了,并无疑冒犯您。”

老人把他扶起来,说:“跟我道什么歉。你刚刚困得简直像是只磕头虫,脑袋都要把桌子撞破了。我要是再不来帮你一把,桌子君就要殉职了。”

“欸?”相叶一时反应不过来。

“所以你应该致歉的不是我,而是桌子。”

“欸欸?”相叶瞪大了眼睛,他感到自己今天碰到了个怪老头。

“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不开心的让你连张桌子都不肯放过。我看你眼神温良,不像是惯犯。”

于是相叶明白了。他在哭笑不得的同时感觉哪里有一盏灯亮了起来。那灯从内向外温暖了他,又由表及里地渗透到他的内心。他想,眼前这人就算是个怪老头,也是个心地善良的怪老头。

当相叶把他们初遇的场景生动形象地还原给志村看的时候,志村脸上浮现出挡不住的笑意。他说:“真庆幸我当年拉了你一把,不然我一定比你还后悔。”

相叶吃吃笑着,漂亮的杏核眼眯成了月牙。他为志村先生倒满酒,又体贴地帮他披上一件外衫,“窗户开着风大。喝着酒吹风容易着凉。”

志村拍拍他的手,说:“这样吧。你看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身边又没个人,干脆我作你的常恩如何?”

相叶瞪大眼睛,嘴巴也张开,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您要作我的常恩?我?”

“是啊。正好今天是你朋友的生日,我们不妨来个喜上加喜。待会儿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我去前面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你觉得怎么样?”

“……”相叶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握住志村先生的手不住地点头。他想,这个人是他一辈子的恩人。


接下来的几个月,二宫他们五个的热度有增无减。馆里安排了他们出席各种茶会和庆典,有时甚至在吉原外面,一些达官贵人的府上。但尽管如此,馆主并没有安排二宫住回他原来的房间,也没有再拨人来伺候他。虽然收入有所增加,但分成依然不变。这使二宫意识到,他今日的这些起色并不是靠他自己,而是借了松润的东风。长此以往下去,这东风总有吹尽或转向的一天。他不能坐吃山空。

可他恼就恼在自己没有一个契机。他学习了一些新才艺,也试着接待了很多喜好不同的客人,但反响总是差强人意。蜷川先生虽然帮了他不少忙,但也终没能在长远角度为他找到立足之地。这时候二宫觉得,他真的要靠自己了。

他对馆主说:“什么样的机会我都愿意尝试。就算是别人不敢接不愿意接的我也可以接受。”

馆主玩味地看了他片刻,说:“是什么竟把你都逼到这境地。你不是一向宠辱不惊与世无争吗?”

二宫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馆主和他身边的佣人都听到,“您说笑了。现在我也没想争什么,只是想为馆里出一份力罢了。”

“哈哈。”馆主也笑了出来,“难为你这份心。不管你是为了馆里,为了你的同期,还是为了你自己,只要你觉得值得那我就不拦着。”

二宫伏身给馆主磕了个头。他知道,只要他能为他赚钱他就不会饿死他。

“福田先生前一阵子给我递过一张帖子,说是想从咱们馆借一个人到他那里住一段时间,负责接待一位很特殊的客人。”馆主停顿了一会儿,“这位客人的身份相当敏感,所以这份邀约也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你有牺牲性命的觉悟吗?”

二宫一怔。他以前从没想过牺牲性命这种概念会和他扯上关系。他已经牺牲了自己的身体和青春,真的不剩下什么还可以牺牲了。

“我不能立刻回答您。能不能请您把具体情况告诉我?”

馆主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倒了一杯茶送到二宫面前。这杯子是织部窑产的,十分名贵。二宫有生以来第一次使用这么值钱的茶具。

“你也知道从秀忠公闭关锁国已经过去近百年,现在整个岛上都理应没有外国人的存在。只是,大家总要做生意,而并不是所有的生意都能见光。你的任务,就是替他们抓紧那些摇钱树,让他们乐不思蜀。”

二宫听到这里手腕抖起来,溅出来的茶水洒在矮几上。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真要追究起来这简直就是通敌叛国,他们整个馆的人都跑不了。

馆主握住他的手,稳稳地抓紧,像在安抚又像在警告。“你别慌。虽然一般被借出去的色子和游女都会有去无回,但他们都给各自的馆带来了巨大的收益,也会被馆里的人永远记住。咱们馆以前从没有接过这种邀约。如果你答应了,你就是喜多川馆的第一人。”馆主放开了他的手,“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二宫的确是愿意好好想想的,但他此刻已承受了太多的震惊,无法真正思考。他无疑是怕死的,也讨厌沾染麻烦。他记得好多年前和樱井翔一起试图翻墙逃脱的时候失手掉下来,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看到了死亡。而这一次不一样,他有权利做出选择,他完全可以选择活着。但是,这样的日子真的值得过下去吗?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左手,大拇指至今不能屈伸自如,那是一年前被馆里后辈的客人一脚踩下去骨折留下的后遗症。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不光是他,相叶和樱井他们因为跟他是同期也受尽刁难折辱。他不想让他们再过回那样任人欺凌的日子,死也不想。

虽说现在松润凭着他的努力和本事好不容易为他们扳回一城,但那到底是托了松润的福。他二宫和也厌恶不劳而获,也从来不愿意欠别人人情,即使那人是他从小到大的兄弟。这一次,该轮到他来做些什么。

“我接受。”他朗声道。

馆主抬起头,脸上第一次露出意外的神情。“你想好了?”

“是的。您不是说了,‘一般’被借出的色子会有去无回,那我不妨尝试去做那‘二般’的。我的确没有什么牺牲性命的觉悟,但无论我活着与否,都一定会给馆里带来收益。您愿意相信我吗?”

二宫直视着馆主,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敢这么做。老人的双眼混沌而深邃,活力不再却依旧精睿。这一刻他意识到,他们馆主能经营起这么大一间馆且在吉原经久不衰是有原因的。他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馆主看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他扶正二宫的茶杯又给他倒满,说:“我不是说过了,只要你自己觉得值得那我就不拦着。”

二宫把杯子回推向馆主的方向,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那我也有一个请求。我不在了之后,您必须善待我的四位同期,升他们为散茶,住大屋,分成提为三七。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馆主的指尖在茶杯的边延上摸索了片刻,终究没有再推回去。他说:“当然不过分。他们本就是非常优秀的孩子,有这份待遇是早晚的事。”

言已至此,二宫便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磕了头后走出馆主的房间,看到天边残阳似血。他想,夕阳并没有什么可惋惜的,因为它的陨落终将换来一个更美的清晨。


(本章完)



下章硫磺岛,然后就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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